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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
真正被立为圣子的那一年，鹿童十二岁。

那年临歧在照神台上魂灭，骨灯焚尽。宗主亲点，命他继位。

“此子与契骨相符，可为圣子。”

归墟宗上下传他是“万中无一的契骨”。

传他生来灵骨通神、观像无阻、元神不动于欲、性情清净、是宗主神意钦点的“道之新壳”。

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那所谓的“契合”，不过是骨缝中那道恨意撕得刚刚好，能让神意趁隙而入。

封圣前夜，仪礼初定，丹灵峰内，天香彻夜，血灯不熄。

鹿童被送上照神台中央，白衣跪地，背脊裸露，骨灯环绕，魂钉已温。

“圣子契礼，天人合骨。此礼一度，契体无转，心魂归墟。”

他听见仪轨念诵，却听不清字句。眼前的神像俯瞰着他，神光凛然，像是古神裁断，将他一块块拆开检验。

主礼长老唤他：“鹿童，汝愿为圣子，纳神入骨，断己归道否？”

他张口，却没立刻答。

他想起临歧燃骨时的尖叫，想起那些被称为“失败契体”的孩子消失前眼神里的空白，想起嬷嬷笑着说“你们不是人”，更想起自己咬着咒语也要在梦里喊“我不愿”的样子。

可最终，他还是咬紧了牙。

“愿。”

魂钉落下的瞬间，他听见自己身体里什么东西断了。

那是一根贯穿识海的黑钉，从天而降，直刺入脑后中枢，接引宗主元神一丝残念，使其贯通神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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