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活！”鼻涕虫第一个吼出来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劲头，“满福姐说咋干就咋干！”

“对！干活！”铁蛋也用力点头。

孩子们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，动作似乎比之前更加用力，更加专注，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。炉火噼啪，糖浆翻滚，包糖的窸窣声重新响起。只是，这声音里，少了一份零号指令下的精准韵律，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的摸索和沉重。

我走到砖窑中央，站在那口沉默的瓦罐旁。粗糙温热的罐壁贴着掌心。我闭上眼，努力沉入那片冰冷的意识之海。

零号留下的冰山，巍峨，冰冷，死寂。图纸上那些精密的线条和符号，像天书般难以理解。数据公式冰冷生硬，拒人千里。那本《基础化学原理在土法糖果生产中的初步应用》笔记，每一个字都认识，连在一起却如同迷宫。

“陈技术员……”我睁开眼，声音干涩，带着求助的意味，拿出那几张被我攥得皱巴巴、用铅笔头歪歪扭苦抄下来的图纸片段和几行公式，“这个……怎幺看？”

陈卫东凑过来，借着灶膛的火光，仔细看着那些零号留下的“天书”。他的眉头先是紧锁，随即慢慢松开，镜片后的眼睛越来越亮，最后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狂热的惊叹！

“天哪！这……这是……”他指着图纸上一处瓦罐内部结构的优化草图，“增加内壁导流槽？利用糖浆自身粘度和热对流形成搅拌？减少人工干预？天才！简直是天才的设计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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