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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
那人是神骨堂的副长老，名唤荀嶷，曾亲手主持过鹿童的塑魂之仪。

他说：“圣子，你生得真是好，皮囊好，骨也好，装什么都配。”

那天，他当着众人对鹿童笑，说“明年再刻一笔，便可承神魂”。

众人皆笑，唯有鹿童低头，不语。

第二日，鹿童带着亲手调制的香送入神骨堂，说是祭祀先圣专用的“缈魂香”。

“这是我昨夜焚香观道时得的新方，”他温声说，“长老可愿试试？”

是圣子亲制，荀嶷接过焚之。

香火轻燃，味道极清，神魂被引得一阵舒畅。

七日之后，荀嶷于修炼时“魂海崩散、识海反噬”，七窍流血而亡，死状凄厉，被宗门判为“误服阴香之祸”。

鹿童听说时，正在抄经。

执事弟子来报死讯，语气惋惜。

他抬眼，轻声说：“长老素来谨慎，怎会出此意外？”

又垂目，继续抄经：“或许是命数已尽。”

没人怀疑他。

他还是那个温和从容的圣子，衣角不沾尘，话语带香。

殿中只剩炉火一盏，轻焰未熄，吐着一点青烟。

鹿童独坐案前，披着雪狐软裘，左手搁在膝上，右手执笔，一笔一画，将纸上的名字写满。

这些，都是曾参与“圣子培养”的高层和执行人：执法长老、符令堂主、神骨堂副使……还有几个，他连面都没见过，只在听到他们的声音说：

“这孩子，骨不错，性也静，神入得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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