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因是王木匠的儿子，狗剩。

狗剩在鼻涕虫他们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小，平时负责跑腿传话和清理碎糖渣。他爹王木匠靠着给砖窑做木箱和工具，家里日子好过了不少。但王木匠是村里出了名的“老古板”，坚信“万般皆下品，唯有读书高”，更觉得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。

这天傍晚，收工后，孩子们照例围在陈卫东那张破桌子旁。陈卫东正拿着捡来的粉笔头，在一块相对平整由王木匠用边角料拼的黑板上，画着简单的加减法，教孩子们算原料用量和工钱。小丫听得最认真，小脑袋一点一点，手指在粗糙的木桌面上跟着比划。

狗剩缩在人群最后，也伸着脖子看。他爹王木匠黑着脸找来了。一看这情景，特别是看到小丫一个女娃子也挤在前面，王木匠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。

“狗剩！死哪去了！回家吃饭！”他粗声粗气地吼着，一把揪住儿子的后脖领子就往外拖，眼睛狠狠剜了小丫和陈卫东一眼，“不学好！跟个丫头片子学这些没用的！能当饭吃？能娶媳妇？跟我回去！明天起不准来了！在家给我背《三字经》！”

狗剩吓得哇哇大哭，被他爹像拎小鸡一样拖走了。窑洞里瞬间安静下来。孩子们面面相觑，脸上的兴奋和专注像被冷水浇灭的火苗。小丫低着头，小脸煞白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陈卫东捏着粉笔头，站在黑板前，脸色铁青，嘴唇哆嗦着，却说不出一个字。一股冰冷的无力感弥漫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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